你可能沒註意到,但很多你愛的MV,其實都貫穿著一條暗線:《Levitating》裏霧蒙蒙的打光、disco味十足的置景、動畫片一半的星星天空;

 

 

 

《Kiss Me More》中混雜著超自然、魔幻粉色皮膚、神秘學,《沙丘》般的未來科幻畫面;

 

 

 

還有《I Feel It Coming》,籠罩著影影綽綽光芒的The Weeknd,在80年代B級科幻片式的布景前唱著「We don』t have to rush, when you alone with me」。

 

 

 

你大概已經註意了,這些作品似乎都或多或少遵循同樣的美學:既有未來感,但又處處散發著復古的憂傷。這些作品都出自同一人之手:著名導演Warren Fu。

 

 

Warren Fu從小就喜歡畫畫。他上小學的時候,筆記本裏就全是他臨摹的《星球大戰》、《太空堡壘》,還有各種跑車。到了高中,他又愛上了塗鴉,從單純模仿轉向了自己創造。

 

雖然喜歡藝術,但Warren在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念的卻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商業和經濟。盡管如此,他卻還是在著名的特效公司工業光魔拿到了一個實習崗位。當時招他進工業光魔的是《星球大戰》EP1的視覺效果藝術指導David Nakabayashi,Warren別具一格的作品在他眼中和其他藝術學校畢業生的作品比較起來瞬間打動了他。

 

 

 

Warren花了幾年刻苦練習,最終從做復印文件、擦桌子這些打雜工作,一路成了工業光魔的VFX藝術指導,並且在《星球大戰》的EP2、EP3中挑了大梁。他在《星戰》中最出名的貢獻,應該就是EP2中的反派角色格裏弗斯將軍。

 

 

 

為了創造這個四條手臂揮舞光劍的邪惡反派,他找了很多參考:從《月光光心慌慌》裏的蒙面殺手Michael Meyers,到邪典電影《烏鴉》、西方文化裏的恐怖象征枯萎頭顱,甚至是《星戰》正傳裏主角團在沙漠中稱作的沙漠艇,融合成了全新的人氣角色。

 

 

 

在業界領先的工業光魔,Warren參與了很多項目:《加勒比海盜》、《星際迷航》《人工智能》、《終結者:救贖》等等。盡管成績傲人,但一個意外的契機讓他萌生了去意。2001年,Aaliyah的團隊找到他,希望他能創作一個日本漫畫風格的Aaliyah形象。

 

 

Warren筆下的Aaliyah完全符合期待,最終幹脆讓他以此為出發點執導一支Aaliyah的動畫廣告。在這支廣告裏,Aaliyah俏皮、火辣,乘著摩托車橫行在色調復古的賽博街頭。即使過了20年,依然能感覺到這支作品有多出色。

 

 

 

這次經歷讓Warren覺得單純做概念設計不能滿足他對音樂、表演、戲劇、敘事等等所有東西的熱愛。他想能把這些都融合在同一種藝術形式裏。2006年,他為The Strokes的《You Only Live Once》提交了一版MV想法,雖然最終沒有采用,但The Strokes的主唱Julian Casablancas卻發現自己和這個年齡相仿的亞洲男孩極為投緣。

 

 

 

他們擁有同樣的80年代記憶,無論是音樂、電影、喜歡的車,兩個人似乎有聊不完的話。於是從那個時候起,Warren Fu幾乎成了The Strokes的指定MV導演。

 

 

 

至於Julian Casablancas,更是讓Warren Fu成了他個人廠牌的藝術總監,掌舵所有視覺。

 

 

 

The Strokes不是唯一註意到Warren Fu才華的超級藝人。有一天他接到自己經紀人打來的電話,告訴他「Daft Punk想讓你執導他們《創:戰紀》原聲帶的MV」,Warren Fu高興瘋了。

 

 

 

眾所周知,《創:戰紀》是1982年經典作品《電子遊戲爭霸戰》的翻拍版,所以擁有強烈的80年代美學根基。於是在這支《Derezzed》裏,恰好能展現Warren Fu最招牌的特點:極簡概念、復古懷舊元素、80年代美學設計。

 

 

 

類似的畫面在他為Mark Ronson拍的「Bang Bang Bang」裏也能找到,融合老派電視廣告運鏡加日本特攝片變身場景,只有同時背負東西方文化背景的Warren Fu能找到這樣的路徑。

 

 

 

Daft Punk極為器重Warren Fu,他們的經典名作《Random Access Memories》從格萊美舞臺、預告、到周邊,所有視覺全都交給Warren Fu做。

 

 

 

連專輯封面上的標題都是Warren Fu手寫的。Daft Punk在做這張專輯的時候,一直把這幅手寫Logo貼在他們巴黎錄音室的墻上。每當他們完成一首歌,會進行終極測試,問自己:「這首歌聽起來和這個logo的感覺一樣嗎?」

 

 

 

 

經他牽線,Daft Punk和Julian Casablancas幹脆合作了《Instant Crush》。MV嘛,也順理成章由Warren Fu執導。他為此準備了兩個月。有點毛骨悚然的主題、充滿宗教意味又略帶陰森的場景,讓這支MV和《Instant Crush》一起成為經典。

 

 

 

這兩年很流行復古未來風格,比如The Weeknd、Dua Lipa等都有復古內核的標誌性作品問世。但其實早在10年前,Warren Fu就在拍這樣的作品,畢竟概念設計是他的拿手好戲。所以這些藝人會找Warren Fu也完全不奇怪。和The Weeknd他合作了大hit《I Feel It Coming》。

 

 

 

朦朧的畫面、柔和的色調打光、略顯「塑料」的置景,當然還有Daft Punk最後的驚艷登場,共同構成了2017年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瞬間。

 

Warren Fu偏愛前高清時代的朦朧浪漫,對他來說HD實在是太犀利了。他和Julian Casablancas私下聊天甚至說,想讓David Lynch在新版《雙峰鎮》裏繼續沿用30年前的攝影機。或許對他來說,營造感覺就是一切。

 

 

 

從電子樂、搖滾,到流行、hip hop,再到indie,Warren Fu的作品集上有一連串最頂級的藝術家名字。The 1975、HAIM、Pharrell、A Tribe Called Quest、Gesaffelstein、Hailey Williams、Chvrches…… 你很少能見到有MV導演橫跨如此豐富的音樂類型,並且永遠能無縫對接。

 

最近幾年他也接手了不少高預算的商業項目,比如Travis Scott陣仗極大的PS5廣告,還有Billie Eilish、Dua Lipa、Black Pink、Bad Bunny、Travis Scott組成的全明星Spotify廣告陣容,Warren Fu已經讓自己成為業界最值得信賴的幾個名字之一:

 

  

談到未來,他說對執掌電影的選項保持開放,甚至開玩笑歡迎盧卡斯影業找他執導一兩集歐·比旺的劇集,和《星球大戰》再續前緣。

 

 

音樂界從不缺才華。當你看到一支新作品便能脫口而出「是Warren Fu拍的吧?」,無疑便是對他鮮明風格的蓋章認證。他作品裏你印象最深的是哪部?